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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出生

第一章 出生

妹妹出生的那年,我两岁,那时,我还不懂得妹妹的意义是什么。

在等候室里的座椅上,父亲有些焦急的搓搓手,不停地抖着腿来掩盖下内心的焦虑。

彼时坐在父亲腿上随着如摇篮般的晃动下,年龄尚小的我也有些嗜睡,在这寂静长廊里,我刚来时的兴奋早已慢慢消散,反倒是有些昏昏欲睡起来。

父亲摸索着从兜里掏出烟,或许这是对当时那个男人最好的缓解剂吧。

然而父亲紧接着一怔,恍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,而且我在身边,烟味对小孩子影响不好,他略微不舍的摩挲了两下,紧接着将烟插在耳畔,不时的朝明亮的产室望去。

当然这只是我以为,万一他是害怕那个未出生的小人儿闻到烟味讨厌他呢,至于我的感受,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嘛,我略微带着些嫉妒的心理这样胡思乱想着。

毕竟在这几个月中,无数次地被父母灌输着,我是家里的长子,要学会照顾弟弟和妹妹,学会谦让,知道吗?

这样的话语渐渐听多了,我本能的认为他(她)是为了来抢走父母对我的关心,所以,我对于这个未出生的“家人”感官并不好,或许这就是小孩子天生的独占欲吧。

过了良久,随着面前的门打开,一声啼哭将父亲的注意力吸引过去,猛然的起身将快睡着的我被惊醒,父亲一把把我放在留有余温的座椅上,起身准备冲过去。

我被一下稀里糊涂的扔在座椅上,屁股也摔的有些疼,看着父亲全然没有注意到我摔疼的样子,我对于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观感更不好了。

算了,我大人有大量,懒得跟你计较,我对爸爸的背影翻了个白眼,也尽力的迈开脚步用咿咿呀呀并不算得上清晰的话语声呼唤着父亲。

神经一直紧绷的父亲似乎才恍然想起我的存在,一把回头抄住我命运的后脖颈,将我提在手中冲了过去。

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,毕竟小小的我也没精力去注意多余的事情,一心寻找着那个罪魁祸首。然后,就发现了全身通红,皱巴巴的,我的妹妹。

一点都不好看嘛,我心想着。

想着这样丑丑的孩子,哪有可爱的我能得父母关心,一瞬间的小情绪也烟消云散了。

我打量了下那个小小的袖珍婴儿,震惊的想着,原来刚出生的孩子竟然这般小么。我竭力将双手的拇指和食指相对,看着这小小的框就能将她整个装下。

这个孩子,真的是跟我一样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吗,会很快长的和我一样大吗?我们的血缘关系,是一种什么样的羁绊呢?看着那个脆弱的袖珍宝宝,我脑中迸发出了许多父母灌输给我的,一直理解不了的事情。

父母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对妹妹的表现,不知他们脑海中构筑了怎么样的温馨场景,相视一笑,似乎生活中满是幸福,如果当时的我知道的话,一定会告诉他们想多了。

众人围绕着一圈让我很难靠近妹妹,我在张牙舞爪了一番后,爸爸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,将我轻轻托起,跟那小人儿平齐。

我有些好奇的戳了戳她的小脸蛋,触感比我想象的绵软许多,我睁大眼睛跟她对视着,而在下一刻,嘹亮的啼哭声传来,引得众人手忙脚乱,而我则被扔在一旁。

在小孩子的好奇心过去之后,睡意袭来,我被父亲抱回了家,母亲也因为生孩子,加上妹妹过于脆弱,暂时待在医院里,大概是害怕我会添乱,家里人也没再带我去医院,直到一周后,我才再次见到了妹妹。

仅仅才过去了几天,妹妹显而易见的大了几分,我再次比划着手指看向了那个小婴儿,看着他在我小小的手中渐渐的变得愈发大了起来,要到什么时候,妹妹会长得比我手指所能比划的最大范围再也装不下呢?我好奇着,把他当做一种游戏,每天屁颠颠的睡醒就会去打量一番。

然而,她是那样的弱不禁风,因为一点小小的动静就会惊醒,进而向父母发出信号,放声大哭,以此来让父母温存在她的身边,把我冷落在一旁。

而父母也在好不容易哄妹妹入睡后,看着我再次弄醒她,开始数落我,再也不为他们一心觉得我跟妹妹天然关系好而高兴,开始为此烦恼着,于是我遭了殃,每次想靠近妹妹都会被他们 撵走。

扔我一个人在那里玩,看着妹妹享受着”左拥右抱“,不仅如此,因为妹妹的入住,我的房间也被毫不留情的分走一半。

小孩子们天生该睡在一起是哪个缺德鬼说的,我极力抗议着。

她非常怕冷,总会用小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,然而睡觉又喜欢翻身,一着凉就会哭,饱经折磨的我觉得她简直就是灾星,每天祈祷着上天赶紧收了她这个爱哭鬼。

而爹妈总会觉得是我逗妹妹哭的,埋怨我不省心,大人就是这种不讲理的生物,完全不讲道理的数落着我,留我在床边瑟瑟发抖。

真是个讨厌鬼,我开始这样想着,对妹妹开始敬谢不敏,每次都跑得远远的不想理她。

或许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,或许父母是真觉得是我把妹妹逗弄的经常哭,反正,这个小恶魔总算搬出了我的房间,跟他们在一起睡,得到解放的我整个人都缓了口气,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自由。

或许就是因为这段不好的经历,我总是刻意的远离着她这个我眼中的”麻烦“,而她,在渐渐长大中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流甚少,也许是少年的我完全没有时间观念吧,总之,不知不觉间,妹妹已经长大到了能开始上幼稚园的年纪。

我们之间的交流甚少,甚至互相之间都不怎么了解。兄妹之间要互相帮助,携手共进,相亲相爱呀,一大片长篇大论的,跟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丝毫的联系。很显然,父母对于我照顾妹妹的想法落空了。

至于妹妹的想法,这般年纪的她总是忙着在哭声中长大,对于其它的这些复杂的东西,一定是完全理解不了的吧。

我们之间的冷战,就这样持续到她五岁那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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